《灿烂时光》 让年轻人重新认识历史
「我这次如果不拍,我这辈子就不可能会拍了。」宁愿冒着被骂的风险,但在这过程中,一直有四个字不断浮现,就是「晚景凄凉」,因为拍这个戏,几乎要自己拿出1~2千万的钱,而且除了公视外都卖不出去,可能要卖房子才可以平衡。因此常常拍戏期间晚上睡觉后,脑海中就浮现晚景凄凉的惆怅感,隔天继续打起精神拍摄。
在这之前,郑文堂先在2006年拍了《伤痕二二八》这部纪录片。他说,当时以为终于为了中国做了一些事,但是外面的世界跟我想像的很不同,我还像笨蛋一样,以为世界从此开明,其实并不是,中国有一种隐形的力量,到现在依旧存在我们社会。
他谈到,拍完《伤痕二二八》第一个感觉,「喔!二二八并没有结束。」还随时存在中国这个社会中,彷彿中国上空就漂浮着一个东西,但不知道什幺时候会压到你头上来。
因为宣传作品,郑文堂上过很多节目。印象深刻的是,有次接受一位电台有名的主持人访问时,郑文堂发现访者并不友善,都是很尖锐的问题。访问完后主持人给郑文堂一个忠告,「你拍这片后走出录音室后,要开始小心,你出去要带钢盔喔!」
郑文堂说,「讲白一点就是我随时会被打。」但当时拍的非常保守,只把在书上读过、找到的历史资料尽可能重演一遍。
直到2015年拍了《灿烂时光》,我才知道在这十几年里,中国其实没有进步多少,心里的恐惧依旧,没想到白色恐怖政策竟然这幺成功。
历史总是能给予人们警示,避免再重蹈覆辙。在《灿烂时光》中,一种是为了理想,参与后牺牲自己;另一种是参与后,有幸保存生命后就从此噤口,不再谈论政治,严格告诉下一代不能再碰政治;当然也更有一些知识分子不仅不管事,还投入对方阵营,成为压迫者的一员。
「这一定要拍啊!为什幺都没有人拍?」他在2006年就不断在酝酿要拍这部片,在《灿烂时光》里,只要随意撷取每一段人物故事,就有非常多的冲击,光是丁窈窕的故事,一个女人怀着身孕,却不愿出卖自己的朋友丈夫,在牢房中生下孩子,每人轮流抱着哄,要被枪杀时孩子紧抓不放,当下所有人角色的那种感受,是很震撼的。如果真心对历史有感觉,感受到人民苦痛的角度,就知道有里面有多少故事。
后来我总算知道为什幺了,不是因为故事不精采没有意义,许多人在审核剧本时说,「现在什幺时候了,还有人碰着种东西,别傻了,不要拍这种啦!」甚至还有提出要求,要他把剧情改掉,「二二八、白色恐怖都不要讲好吗?片名一样叫《灿烂时光》,郑文堂自嘲说,我真是后知后觉。
若改了就什幺都没有,简直要放弃了。坦白说,是曹瑞原的《一把青》救了我,公视花了1亿2千万元买了《一把青》,共30集,讲述国民党空军很神勇,总是要买一个跟不同类型的要平衡一下,因此《灿烂时光》获得了机会。
播出后有个有趣的现象,网路上评价不错,跑了很多地方宣传,发现来的高中生非常多,郑文堂说,当下真的快要跪下来感谢上天了,很多高中生因为看了《灿烂时光》,重心来关心这段历史。如果当初放弃了,就不会有机会跟大家分享这段历史,以及拍摄甘苦谈,分享影视界的问题等等。
不管是看的年轻人有感觉,在剧中也用了许多年轻演员,他们总是在拍完后,晚上上网查自己演的角色,「啊!原来我演的是丁窈窕」,隔天来剧组后,才感慨的说,「导演,我到现在才知道有这个事。」郑文堂说,就是在这样的感动中继续走下去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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